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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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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內沒有點燈,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在趙時宜的臉上,無歸靜靜站在一旁,看著她的睡顏。她似乎比以前胖了一點,面色很好,十分紅潤。看來與王之禪定親她果然是心甘情願的。

趙時宜原以為安順進來轉一圈,確定她還在屋內就會出去。沒想到他站在屋內不走了。她偷偷掀起眼皮打量來人,那人身量極高,站的筆直,身姿如松,身上有一種征戰沙場的殺伐之氣。趙時宜的心倏然一緊。

她擡起頭往上打量,只見來人戴著一張面具,那面具十分威嚴,她卻一點都不害怕。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,即使做夢心裏也是歡喜的。

她微笑著說道:“你是不是知曉我快成親了,特地來看我的。你來看我我很歡喜,你在那邊也要好好照顧自己,若是遇到了喜歡的姑娘,就放手去追。我總是希望你開心的。”

霍青珩點點頭,沒想到她只憑身形就能認出自己。

趙時宜接著道:“我給你繡了一個墨竹圖案的寢衣,在靈前燒給你了,也不知你能不能收到。你若是收到了,可千萬別嫌棄我手藝不好,我活了這麽大,就做過那麽一件衣裳,針腳確實粗陋,但也是一片心意。”

原本是開心的事情,但不知為何趙時宜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,霍家哥哥這麽好的人,不到二十歲就被封為驃騎大將軍,前途不可限量,沒想到年紀輕輕就去了,果真是天妒英才。

霍青珩眼中也漾起一層水意,他道:“時宜妹妹,你莫哭了,我送你回家。”

趙時宜瞪大眼睛,心道自己果然在做夢,面前的人是明明是青珩哥哥,怎麽聲音卻如無歸將軍一樣。

睡在隔壁的安順聽到聲響立馬起身,飛步來到趙時宜所在的房間,他看著霍青珩驚訝道:“無歸將軍您怎麽來了?”霍青珩常年帶著面具,豫南王府幾乎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。

霍青珩單刀直入:“放了趙時宜。”

安順面色大變,開口道:“庶卑職不能從命。”抓捕趙時宜是世子的命令,放眼整個豫南,沒有一個人敢違抗世子。

霍青珩周身的氣度倏然間變冷,他開口道:“那就看你的本事了。”說完快速出手,過了不到五招就將安順擒住。

安順焦急道:“無歸將軍,您不要亂來。”

霍青珩並未理睬他,走到趙時宜身旁,伸手將她拉了起來,帶著她往門外走。白日裏麻繩綁的太緊,趙時宜的手腕和腳腕都受了傷,她一邁步子,腳腕處的傷口就隱隱作疼。

她心下暗驚,自己還有痛覺,那說明不是在做夢。只是……青珩哥哥不是已經戰死了嗎,又如何會成為豫南王的大將軍無歸?

無數個疑問浮現在腦海,只是此時不是談話的好時機,她閉上嘴緘口不言。霍青珩註意到趙時宜的腳腕受傷,走路不便,就半蹲到她面前說道:“時宜妹妹,我送你回家。”

趙時宜爬到他的背上,由他背著上了馬車。

王之禪赤紅著雙目,在廳內走來走去。城門已封,城內的商鋪也都在官府的命令下關了門。偏僻處的寺廟山洞也被掃查了一遍,卻怎麽都查不到嬌嬌的蹤跡。難道那叛賊還能插翅而飛不成?

他將小五叫來,吩咐道:“從城東到城西挨家挨戶搜查,大到公侯伯爵小到平民百姓,一戶也不許放過。”

小五吃驚的看著王之禪,現在戰事緊急,人心惶惶,他這樣大張旗鼓的搜查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,小民小戶的倒也不值當當回事,若是引起慶德帝猜忌,可就……

小五規勸道:“王秉筆,您這樣大張旗鼓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就被王之禪打斷,他厲聲道:“廢什麽話還不趕緊去?”他甚少疾言厲色,小五被嚇了一大跳,再不敢多言,逃也似的出了門。

小五出去後,王之禪也騎馬出了府。京城權貴眾多,憑小五的分量恐怕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的開門被查,他得親自出馬。

剛剛走出府門,就看到一輛馬車由遠及近而來,趕車的車夫帶著面具,身姿挺拔,下盤沈穩,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練家子。

馬車駛到王之禪身旁,倏的停了下來,帶著面具的男子從馬車上跳下去,掀開車簾,一個身穿寬大黑衣的女子緩緩走了下來,王之禪血紅的雙目這才恢覆清明。

戴面具的男子仿佛沒看到王之禪一樣,註視著趙時宜說道:“時宜妹妹,你以後一定要小心謹慎,莫要再被人抓了去。”

王之禪身後的士兵面面相覷,這個男子好大的膽子,竟敢當著王秉筆的面與夫人眉來眼去,妹妹長哥哥短的。

趙時宜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開口道:“山高水長,你一定要保重。”戴面具的男子又看了她一眼,這才利落的上了馬車,調轉馬頭而去。

王之禪面沈如水,並未開口說話,一把將趙時宜拉到身前,打馬回了王宅。

暖閣內,二人倚靠在一起,沈默良久。王之禪將趙時宜抱在腿上,低聲道:“都是我連累了你。”

趙時宜剛被抓的時候確實害怕過一陣子,但後來知道那人只是想拿她威脅王之禪也就不害怕了。如果她自己能逃脫,就盡量逃。如果逃不了,也用不著緊張,無論發生什麽,王之禪不會不管她的。

她的腦袋在他身前蹭了蹭,小聲道:“王之禪,你說什麽傻話吶,我現在吃著你的,穿著你的,還依仗著你的身份作威作福,連宮內的貴人見了我都畢恭畢敬的。我既承了你的情,得了你的好處,就應當與你共同承擔風險。”

“我們雖還未成親,但早晚是一家人,夫婦一體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沒有只讓你擔風險,只讓我得好處的道理。”

她的話十分有道理,但他卻總覺得對不住她,他娶她是想讓她享福的,而不是想讓她跟著自己擔驚受怕。

他本就寡言,在感情方面更是內斂,有些話他說不出口。只靜靜把她揉進懷裏。

趙時宜在王之禪懷裏靜默了一會兒,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,開口問道:“你怎麽不問問我那個戴面具的人是誰?”

王之禪輕笑一聲,其實他早就想問了,只是礙於男子的自尊心,不願問出口。既然趙時宜給他遞了臺階,他正好順著走下去。於是問道:“那人是誰?”

趙時宜道:“他是霍青珩,他沒有戰死。”

王之禪神色未變,這個答案其實是意料之中的。自無歸如神兵一般降臨在豫南,他就起了疑心。神將難求,如霍青珩一般天資卓越的更是少之又少。大歂少了一個霍青珩,豫南就多了一個常年戴著面具的無歸,令人不生疑都難。

令他疑惑的是霍青珩為何要投到豫南王麾下。慶德帝雖然昏庸,但對征戰沙場的大將很是優待,霍青珩年紀輕輕,慶德帝就賜他為驃騎大將軍,官職不可謂不高。也不知豫南王許了他什麽,竟讓他願意死心塌地呆在豫南。

王之禪問道:“你可知他為何留在豫南?”

趙時宜搖搖頭,青珩哥哥若是想告訴她,自然會直說。既然他沒說,她也就不問了。門外響起打更的聲音,她開口問道:“什麽時辰了?”

王之禪道:“子時。”

天已經這樣晚了,二人不再說話,互相抱著進入了夢鄉。

醒來時天已大亮,趙時宜翻了個身,發現王之禪正坐在床尾看書,半月以前他日日早出晚歸,忙的如陀螺一般。現在戰事越發緊急,他反而閑散起來,每日只到皇宮點個卯就回來,悠閑的如世外之人一般。

她不由好奇道:“豫南軍隊已渡過淮河,眼看著就要逼近京城,你為何還這般悠閑?”

王之禪將手中的書放到榻上,正色道:“大勢已去,再做籌謀也無用,還不如輕省一些。”

慶德帝年老體弱,膝下只有一子,且資質愚鈍,即使殫精竭慮替他保住了皇位,恐也坐不安穩,還不如就此放手。

趙時宜擔憂道:“那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?”

王之禪搖搖頭,他既要娶她,就一定要給她最安穩富足的生活。

他道:“霍青珩今日出城,你想不想送他一程。”趙時宜點頭應是,隨王之禪到了城門口。

京都三十二城門如昨日一樣,皆只讓進不讓出,即使被聖上親封為侯府的霍家馬車也被堵在了城門口,霍老爺下車與守門士兵交涉了一番,被守門士兵嚴詞拒絕。

守門將軍曾是霍青珩的手下,看到霍老爺在此,趕緊上前致歉,愧疚道:“不是卑職不與您方便,實在是聖命難違,昨日午時聖上就下令關閉城門,只進不出,無昭不得放任何人出城。”

午時正是霍青珩進京的時辰,也是安順進京的時辰。只不知代皇上行令的王秉筆想要捉的人是霍青珩還是安順,抑或是都想捉。

霍老爺心裏著急,面上卻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,他道:“原也沒什麽大事,只是我那嫁到辰州的女兒生了寒疾,內子放心不下想要去看望一番。既然聖上下了令不讓城中人外出,老夫自然是要聽從的。老夫這就回府,不打攪將軍當值了。”

馬車剛剛調轉方向,就看到一輛鑲金嵌銀的豪華馬車從對面駛來,車夫掀開簾子,露出身穿青色衣衫的王之禪,他向霍老爺拱了拱手,開口道:“請霍老爺、霍公子到寒舍一聚。”

霍老爺原本和藹的面龐立馬變得緊張起來,他尷尬一笑,說道:“秉筆大人莫要開玩笑,犬子已經去世半年有餘了。”

王之禪沒有接腔,微微提高了一些聲音,再次道:“請霍公子到寒舍一聚。”霍老爺沒有說話,只聽對面的馬車飄出一句嘶啞的聲音“那就叨擾秉筆大人了。”

趙時宜扯扯王之禪的衣袖,好奇道:“你怎麽知道霍家這個時辰會出城?”

王之禪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:“養了監察院那麽多年,總得有些用處。”

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王宅,王之禪與霍青珩進了書房,其他人被安排在花廳喝茶。王宅沒有女主人,趙時宜這個未過門的妻子就充當了女主人的角色,她吩咐下人上了瓜果點心,自己坐在一旁陪客。

霍老爺乜了趙時宜一眼,越看她越覺得不順眼,暗暗慶幸,幸好青珩沒與她成親,看她這拋頭露面的作風,定不是省油的燈。

趙時宜註意到了霍老爺嫌棄的眼神,只當沒看到,該上茶上茶該上菜上菜,待客周到細致,絲毫不出差錯。

大約等了一炷香的時間,霍青珩與王之禪才從書房出來,王之禪親自將霍家人送到城門口,守門將軍這才準許霍家人出城。

時間一晃而過,眼看著就到了大婚的日子,時局混亂不堪,流民逃竄,屍骸遍野,趙氏夫婦即使想為女兒送嫁,也無法從禹州趕到京城。

趙時宜人已住在王宅,再加上時逢亂世,父母不在身邊,就不願大婚了。王之禪卻不依,趙家是世家大族,最講究禮儀,大婚該有的步驟一步也不能省。

趙時宜的父母不在京城,就請時任禮部尚書的趙殿允送趙時宜出閣,趙殿允是趙時宜嫡親的叔父,他送侄女出閣合情合理。

至於聘禮與嫁妝都是提前準備好的,成親前夕,價值萬金的聘禮流水一樣送到趙府,趙家管家瞧的瞠目結舌,這樣多的聘禮,足足有嫁妝的十倍之多,寬闊如趙府也差點盛不下。

大紅燈籠高高掛,闔府忙忙碌碌一夜未眠,趙時宜卻睡的很好,睡到太陽南斜才被連翹從被窩裏揪起來。

全福人給她疏了頭,講了一大籮筐吉祥話,才放接親的人進來。一擔擔嫁妝從趙家擡出,趙時宜伏在堂弟背上進了花轎。

花轎進入王宅時已到了傍晚時分,王之禪被同僚抓去喝酒,雖說放眼整個大歂也沒幾個人有膽子給他灌酒,但到底是新婚,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。

趙時宜坐在寢房裏餓的前胸貼後背,她一覺睡到了大中午,緊趕著梳妝打扮還來不及,根本騰不出時間墊補肚子。

她悄悄掀起蓋頭,對連翹道:“連翹,你去廚房叫一桌席面過來。”

連翹一看趙時宜把蓋頭掀開了,長長的眉毛立馬擰在了一起,她快步走到趙時宜身邊,又將紅蓋頭蓋了下去。出言規勸道:“小姐,這蓋頭是要讓新郎官掀的,您莫要壞了規矩。”

連翹越來越古板了,趙時宜不欲與她爭論,整張臉埋在蓋頭下,甕聲甕氣道:“我不掀了,你快去廚房叫席面罷!”

聽到她的承諾,連翹才放心的出了寢房。她一出寢房的門趙時宜就把紅蓋頭又掀了起來,她脫掉鞋子,雙腿放到床上,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大紅色鴛鴦戲水迎枕上。

成親可真是件累人的活計,莫說需要忍饑挨餓,單腦袋上這金閃閃的頭面就壓的人脖子疼。

趙時宜剛放松了一小會兒,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,心道連翹怎麽不多出去一會兒,她這腳程也太快了些。

她趕緊從床上下來,正襟危坐在床沿上,又將紅蓋頭蓋住了。木門咯吱一聲被推開,沈穩的腳步聲離趙時宜越來越近,倏然之間,紅蓋頭就被揭開了,眼前露出王之禪俊逸的笑臉。

王之禪身穿大紅色婚服,頭戴冠帽,看起來比平時年輕了幾分。他伸出手三下五除二就將趙時宜頭上的黃金頭面拆了下來,低聲道:“老戴著那些東西做什麽,怪沈的。”

說完像變戲法一樣從袖兜裏拿出一塊栗子糕遞給趙時宜,說道:“你先墊補一下,一會兒席面就上來了。”

這時門外響起小五的聲音,小五道:“秉筆大人您快一些吧,宴席上的人都嚷嚷著要跟您喝酒吶!”

“知道了!”王之禪回了一句,然後忙裏偷閑在趙時宜臉上親了一口才匆匆走出門去。

趙時宜臉頰微紅,咬了一口手中的栗子糕,只覺得比以往吃過的都要香甜。

丫鬟將席面送上來,趙時宜坐到飯桌前吃了一些,吃的撐腸拄腹,而後心滿意足的爬上床慢慢盹著了。

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扒她的衣裳,火熱的手掌貼在柔軟的雪峰上,酥麻之感從雪峰一直蔓延到全身。

趙時宜清醒過來,緩緩睜開雙眼,眼中水波瀲灩,媚如桃花。她伸出藕臂將王之禪勾向自己。

二人溫存了片刻,只見他從床尾拿出一個一尺見方的木盒,打開盒子,裏面赫然放著一排玉勢。

趙時宜瞥了一眼盒中的東西,不由面紅耳赤起來,臉色紅的似乎要滴血。盒內的玉勢呈淺紫色,比她以前無意間看到的那盒還要精致溫潤。

王之禪從盒子裏拿出一支中等偏細的捏在手中,溫柔且堅定的分開了她的雙腿。她有些緊張,僵硬著身子任他擺弄。他俯身到她耳邊,低聲安慰道:“嬌嬌乖,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
他說的果然沒錯,只疼了一下,慢慢就舒適起來。她神思渙散,似乎要飛起來一般。

皓月當空,星子繁爍。霍青珩坐在庭院內,默默喝酒。他喝了一杯又一杯,酒壺已見底,卻絲毫沒有醉意。

身懷六甲的昭悅公主,挺著大肚子從屋內出來,昭悅是豫南王的嫡女,姿色秀麗,溫柔恬靜,端的是貞靜賢淑。

她走到霍青珩身旁,低聲勸道:“喝酒傷身,相公少喝一些罷!”

霍青珩將手中的杯盞放到石桌上,解下身上的鬥篷披在昭悅身上,溫聲道:“天氣這樣冷,你怎麽出來了?”

昭悅垂下眼眸,伏在霍青珩胸前,低聲道:“我擔心你。”今日是趙時宜大婚的日子,相公心裏總歸會不痛快的,他那樣喜歡趙時宜,若不是自己使了手段,與趙時宜成親的人又怎麽會是王之禪。

昭悅面容平和,眸子裏卻顯現出遮掩不住的失落。霍青珩心下不忍,出言安慰道:“你不要胡思亂想,在我心裏總沒有人能越過你的。”說完擷著昭悅回了寢房。

今年的天氣比以往要暖和一些,剛剛打春,園子裏的花朵就全部綻放,姹紫嫣紅一片。

趙時宜剪了一籃子鮮花,讓王之禪拎著,二人一起回房插花。成親以後,她就將屋內的家具換成了白蘭木的,白蘭木顏色清淺,配上新剪的鮮花,看起來十分雅致。

待插好花,他才說道:“今夜亥時,豫南軍隊會攻入京城。”

趙時宜問道:“你要與他們裏應外合?”

王之禪點點頭。江山姓什麽他不管,誰坐龍椅他也不管。他只想保住眼前的榮華,給她最舒適肆意的生活。

夜深人靜,宮內錦繡輝煌,慶德帝卻怎麽都睡不著覺,他在寢宮內走來走去,再次詢問道:“王秉筆呢,他怎麽還進宮?”

小內侍戰戰兢兢跪在地上,回道:“已經讓人去請了。”

慶德帝拿起桌上的闊口花瓶狠狠摜在地上,怒罵道:“一個時辰以前,你們就告訴朕已經派人去請了,現在還是這套說辭,你把朕當成三歲小兒糊弄不成?”

小內侍看著碎了一地的瓷片更加惶恐,伏在地上連話都不敢說了。

這時門外響起紛雜的腳步聲,打頭的就是王之禪,看到他過來,慶德帝才放下心來,趕忙迎上前焦急道:“豫南叛軍已經攻到城外了,這可如何是好?”

王之禪不以為意的把玩著大拇指上的扳指,輕聲說:“打開城門放叛軍進來就好了。”

“放叛軍進來?豈能放他們進來?”慶德帝不由提高聲音。

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,他驚恐的睜大眼睛,對門外喊道:“來人呀,護駕,護駕!”他來回喊了好幾遍,連個人影都沒看到。

王之禪拔出手中的長劍,對慶德帝道:“皇上就安心去吧,死在臣的手中,好歹還能保個全屍,死在叛軍手中可就不一定了。”

手起刀落,慶德帝肥胖的身軀轟然而倒。

王之禪對小五吩咐道:“開城門,迎新帝。”

皇帝換了,他卻還是那個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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